捷克:鼹鼠背后的全民动画情结

在上海世博会捷克馆总代表巴维尔·斯戴赫利克的眼中，捷克的动画片和动画与首都布拉格、作家米兰·昆德拉一样，都是捷克文化的最好代表。捷克副总理兼外交部部长杨·科·霍特对本报表示，本届世博会捷克馆令其印象最深的是孩童幻想和动画两个展区，因为它们都充满了童趣。在捷克，动画是下至一岁、上至百岁的国民都热衷的文化消费产品，其美术片平均年产上百部，但其动画手法依然在很大程度上保留着传统的印记。没有迪士尼动画的绚丽，捷克动画以深沉、诙谐和冷峻的思考影响着世界。
捷克“鼹鼠”跑进世博
世博会开幕刚半个月，捷克馆商品销售区的鼹鼠毛绒玩具已经脱销。销售员告诉本报记者，鼹鼠的衍生品卖得太火了，就连小挂链之类的都已售罄，仅剩的几套鼹鼠小挂钩也很抢手，而下一批货从捷克运来要等到两个月之后了。
由捷克艺术家兹特尼克·米勒尔创作于1956年的动画《鼹鼠的故事》曾风靡中国。上海世博会捷克馆总代表巴维尔·斯戴赫利克早在2008年考察中国时就表示：“中国人对于捷克文化的了解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小鼹鼠正是其中一条重要的文化纽带。
在捷克馆内，动画也是绝对的亮点。
在“捷克动画”展区，许多游客坐在台阶上，鼹鼠等诸多经典捷克动画形象在高科技手段下的精彩展示引得阵阵欢呼。“这是利用了一个序列中完全独立但又相互影响的投影表面断开系统，循环展示捷克艺术家最受欢迎的动画作品。这是1958年布鲁塞尔世博会上一项备受欢迎的捷克斯洛伐克的创新技术。”上海世博会捷克共和国总代表办公室市场传播负责人泰瑞萨·柯若洛娃告诉《华夏时报》，这项技术的优点之一是能展示交互序列的动态，无所谓开头和结尾，因此游客可以随时来去，而不会错过任何艺术体验，由此也能呈现出捷克动画更为丰富的内容。
捷克馆多媒体展区也是一个动画的魔幻世界，而主角是中国的文学形象美猴王，已故著名画家兹德涅克·斯科纳创作的“捷克美猴王”动画动画作品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展现。斯科纳从年轻时就迷恋中国传统艺术，曾在20世纪50年代到中国访问，与齐白石、李可染等中国艺术家结下了深厚友谊。回国后，他根据《西游记》创作了美猴王画作，深受捷克民众的喜爱。
“一个国家的文化软实力正是通过长期的文化艺术创作与传播来实现的。”广东动画制作研究中心主任张新雄认为，捷克借世博再掀动画热，是很聪明的做法，这就向世界人民输出了捷克的主流文化，实现了对外的“文化移植”。
动画中传承国家文化
《鼹鼠的故事》、《好兵帅克》在本届世博会上再放异彩，记者也由此探寻到捷克动画背后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动画在捷克是一个延续至今的主流文化消费产品。”泰瑞萨·柯若洛娃说，“儿童晚间节目”是捷克的一个传统，即为孩子们提供时长较短的动画连续剧。50多年来，下到一岁、上到百岁的观众每天都在观看这类动画剧。卡通玩具店、木偶商店在布拉格街头随处可见，众多的木偶剧院也是这座城市主要的文化消费场所。剧院中不仅会上演儿童剧，还有专门供大人欣赏的木偶戏。
据悉，包括动画片和木偶片两种主要类型的捷克美术片平均年产量高达上百部。捷克的动画片制作学校世界闻名，捷克国际动画动画节更是全球重量级的动画制作盛典，2010年就有来自56个国家(地区)的1315部影片前往参选。
此外，捷克的传统动画手法堪称世界之最。直到2002年《鼹鼠的故事》原创者们封笔的时候，制作该片的布拉格动画短片制片厂和木偶片厂依旧坐落在一个冷清的角落，一些有着50年动画制作经验的师傅们依然在埋头工作。在他们的手中，已用传统制作手法生产了近万部动画作品。虽然随着上世纪90年代初捷克的社会变革，其动画片、木偶片都受到一定影响，但全民热衷动画的传统依旧保留了下来，并开始汲取新的营养继续前行。
“捷克动画兼具了故事性、艺术性、思想性与社会性的特点。”张新雄认为，捷克动画总是通过简单的卡通人物形象，关注社会事件与社会问题，表达作者对社会经济生活的思考。有人评价，捷克的地理、历史背景孕育出捷克人对现实社会的批判性的艺术精神，在捷克动画中，常令人感受到一种深沉的黑色幽默，充满心理意识、超现实、不合逻辑的象征性风格。
《鼹鼠的故事》正是捷克“另类”的动画智慧的体现。业内人士葛阳介绍：“这部动画作品的背景音乐是轻松的东欧小调，几乎没有对白，唯一经典的台词是‘HELLO！HELLO！’那上扬的语调真的很美妙，每次小鼹鼠开心时发出叽里咕噜的笑声总能让人感到愉快。”这个胖墩墩的“小黑”影响了几代人对孩提时期的记忆。
“鼹鼠”的命运随着捷克的发展轨迹而变化。葛阳介绍，从上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初，鼹鼠系列动画走过了巅峰创作期，后来受政局影响，动画作品创作进程放缓，内容也大多反映了人们对于社会资源及环境的忧虑。进入90年代，鼹鼠创作虽然回暖却再也难以找回那份久违的童趣。
捷克动画也给了正在崛起的中国动画制作市场很多启示。张新雄说，“鼹鼠”系列动画中蕴含了一个艺术真理，形象的简单线条是最容易被记忆的，强化记忆则需要独特的故事内涵与艺术表现。像捷克对木偶剧和木偶片的传承一样，中国的国画、书法、京剧等也应在动画制作中得到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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